2010年2月6日 星期六

Lone Trip Not Alone



P(replaceable with any initial): So what's up?
O: I just came back from _____(anywhere I have ever been to).
P: Cool! How was it?
O: It was nice. It was so___________________(compliments).
P: Fantastic! Who did you go with?
O: It was a lone trip.
P: Why did you go alone?
O: Because_______________(answer as follows).

一個人提著行李的次數越來越多,漸漸地就淡忘了群體的美好,一直要到下一次的群體旅行,才又想起獨自旅行的精妙。

旅行本來就是一件冒險的事。當你離開熟悉的一切到另一個地方去,你就像是被一條虛線拉著,這條虛線脆弱又自由地聯繫著自身與家;或許當另一個人伴隨一起旅遊時,虛線的交互重疊變成了一條實線,這時候本來不安與猶疑的羈絆變得緊密了,旅行似乎可以穩當多了。

但是,有時候一個人的流浪最是能成就了旅行本質上的漂泊。

一個人旅行總有些快樂與不快樂。享受著不快樂與挑剔著快樂都是很令人快樂的事:

一個人旅行的不快樂:
坐車時沒人可以聊天,特別是已經把手機遊戲玩到最高級的時候。
很難走進餐廳吃飯。不想在進餐廳時用手指比出「1」。
一個人的夜生活總是讓人害怕到八點就趕快回飯店。

一個人旅行的快樂:
不需要去在意第二個人的意見,想繞路不需要給理由、迷路不用被罵。
博物館很無聊時可以趕快離開去吃冰。
可以去超市可買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吃。

總歸在外地獨自旅行最大的好處是學習怎麼跟自己相處,這跟自己一個人在居住的城市裡恣意閒晃,或是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裡面悶著一整天又不一樣了。一個人獨自在外地旅行面對的是一個全然陌生的時間與空間,所觸及的景物再美麗再新鮮,你都是一個無法融入其中的阻隔物,因為過了幾天、幾個小時或是幾分鐘你又將流竄到別的地方去了,這一段時間的居留,你用眼睛、用心去跟這個城市對話,但是絕對是一個實際獨立的個體。眼睛跟自己的心說這樣的風景有多特別,鼻子跟自己的記憶說這樣的氣氛多有異國情調,你全都是在自言自語、自圓其說;你有很多時間去說服自己應該在這個時間做什麼事情,應該在什麼地方看什麼東西,讓一切的結果都合理化,最終的目的是要讓自己感到舒適與開心。一人旅行的過程總是不斷的忍受一個人、接受一個人、享受一個人的循環,你不見得在旅行過後能從自己身上學到什麼,只是更加認識自己而已。

對於下一次的一人旅行,我期待,也不期待著。

2010年2月5日 星期五

Mapping Taiwan


還在台灣的時候,「台灣」這個概念是被放在本位來思考,從來不需要去擔心我的國家在客觀條件上受到什麼委屈,就連在國語中心上課時,我們都還是以主人的身份去教訓那些外國人關於台灣的一切。但是要過了一個海洋,很多事都不一樣了,自己的國家變成一個別人腦海中一個模糊得可怕的小點,小得似乎不存在,小得他們從沒想過去認識真相。


方向感應該是我這一生中最引以為傲的自滿點。從小我就知道什麼地方在哪裡、該怎麼去,即使拜訪初次見面的地方,我也會憑著內建的GPS記憶與定位。我喜歡觀察地圖,常常會去摹度身在其中的場景,不管是區域地圖、國家地圖或是世界地圖都好,我自然有想像中的任意門可以去直進或拐彎。


我把我對地圖的熱愛在倫敦轉化成了對國族的熱情。「尋找正確的台灣」變成我在倫敦最熱中的一件事。努力在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排列中尋找(不太)可能的那個T開頭的六個字母英文字,或是更常去書店的地圖區直接去面對「英國人眼中的台灣」。看到世界地圖就去看台灣的形狀對不對、是不是跟中國大陸區隔開來、是不是在國旗總覽的時候不被忽略。每次尋找台灣的時候,像是尋回自己,重新認識自己的過程;對友人介紹台灣、引介台灣,又像是肯定自己、提昇自己的再定義。


宣傳台灣,讓台灣能被瞭解、被看見似乎讓我自然而然成為一個忠實的愛國者;有時候都覺得自己渲染台灣的美有點過頭而自覺好笑的時候,同時也深深切切感受到自己確實是身在國外,無可厚非地想滿足那一份對家的憧憬。


我想我還是會繼續當個愛國者,不是捍衛國家,而是認同自己,所以我一直都能找到我的台灣在哪裡。

2009年12月21日 星期一

Have Myself A Merry Little Christmas



在我很小的時候,聖誕節的印象是從十一月左右在班上流傳的伊甸愛心卡片登記單中建立的。那時候班上會傳閱著一本型錄,被各式各樣紅紅綠綠的卡片填滿,當在訂購單寫下姓名、卡片型號與數量時,好像就跟聖誕節結緣,之後卡片在十二月送來,班上的同學又將這些型錄上的卡片寫下最簡單,卻不知所措的祝福語「聖誕快樂」,像是交換日記一般,這些卡片在教室裡大風吹換過一遍。那些五顏六色的筆跡與圖案交織成了童年的聖誕記憶,等到長大後,我的聖誕節感覺依舊模糊,聖誕節像是被政治宣傳下的一個極樂時分,那些音樂與聖誕裝飾呈現本質上的虛空,特別是在台灣或日本這些地方,聖誕節像是被硬拖出來表演的童星,充滿娛樂性卻隱藏不成熟的怨懟。

我一點也不反聖誕節,那些聖誕故事、歌曲跟電影所要表達的聖誕溫馨與團圓氣氛感染力其實很強。只是真正到了聖誕季節,戶外的紅紅綠綠總是伴隨著標價除了購買禮物與等待禮物,聖誕節還留下多少溫暖的意義?

來倫敦以後,每到了十一月,街上出現了越來越多的燈飾與裝置,在夜晚寒涼的溫度與行人呼出的熱氣醞釀之下,聖誕節的氣息顯得正當與合理化多了。沒有家人在這裡,沒有情人可以陪伴的時候,我也想著該怎麼給自己一個開心的聖誕節。人總是怕寂寞的,在這時候還是想回歸體制,從虛擬的氣氛下尋求一點認同感。

到底聖誕節只是一年當中的幾天的暈眩與高潮,不管有沒有人陪伴,時間肯定會流逝,日子終究會過去。兩年前我第一次跟喜歡的人一起過聖誕節,我做了烤雞大餐、準備了交換禮物遊戲等他下班,等到吃了晚餐、換了禮物之後,我們又窩在沙發上看電影,做著跟以往沒什麼兩樣的事。原來聖誕節對我,充其量也只能是這樣。

2009年12月15日 星期二

Afrer Sunrise, Before Sunset


                                          

即使已經去了好幾次Greenwich的Royal Observatory好幾次了,我還是搞不懂日光節約時間。來到英國以後,每年有兩次的撥時針的機會,五月的時候把時間撥「快」一個小時,十月的時候撥「慢」一個小時。夏令時間的意義是要人早睡早起,充分利用高緯度國家夏季時分的長時間日照,達到節約能源、大家身體健康的效果。夏令時間的意義在夏季調整時間之後其實很難感受到它的實質意義。你每天都知道太陽很早出來、很晚下山;起床的時候有時候已經豔陽高照,晚上八、九點的時候天還是亮得不得了,除了對我們愛吃的台灣人心中總有一些疙瘩:明明六、七點該吃晚飯的時間卻沒有「晚」的感覺造成用餐時間的心態失調外,夏日時分對我來說就是有太陽的時間很長,可以好好利用日照時間,至於時間多一個小時、晚一個小時,嚴格來說在當下根本不會在意。


好景只會維持六個月。 到了夏末,天黑時間從十點慢慢往前到八、九點,十月底的時候就要恢復一般時制,在十月底最後一個星期日把時間撥慢一個小時,當下可能覺得多了一個小時的睡眠,但是之後六個月是恐怖的黑暗時期。冬天的日照時間慢慢縮短,時間卻往後拖延了一個小時,本來該是十一月的時候,本來(未調整時間前)該是五、六點下山的傍晚時分,變成了四、五點,簡單來說,天黑的時間變得越來越長,到了十二月、一月,每天太陽下山的時間是三點多左右,配合寒冷的天氣,整個歐洲都呈現一個陰鬱的氛圍。


在高緯度國家,時間與日照變成是一種生活的元素,給人歡欣或是給人壓力;也許英國人早就習慣了,我卻老在冬天倒數光照。我在冬天的倫敦午後的黑暗中總感到有不可思議的詭異感,像是來到了陰陽魔界,每每思忖著現在這個時間在夏日應該是晚一個小時(好讓自己不要那麼驚惶),然後想著在台灣的當下應該會是怎樣的光照風景,我想我永遠搞不懂夏令時間,也很難去調適這撥動時針與日照長短帶來的落差與應該調適的解脫。你看,又快天黑了......。


我的室友Yenchu是個天生的夜貓族,她在冬天的時候常常在天亮前入睡,在天黑後起床,幾乎看不到冬日裡最珍貴的陽光,我真希望她每天心情都很好。

2009年12月7日 星期一

Decoding Postcode



尹真寄來的丹麥版「Little Fish」DVD旁附了一張明信片。那張明信片寫得很有她的個人風格:文字簡短、有她看起來有點稚氣的筆跡、而且大概用了三枝不同的筆來描繪,我想也知道她的筆常常沒墨水,同一個筆畫有重複刻鑿的痕跡。她在信息裡問我,她永遠不懂英國的郵遞區號是怎麼回事,她說她記憶中曾經寫過多次類似的字母與數字的組合,不懂這樣的排列究竟有什麼功能,卻都能殊途同歸,把信件正確地交寄到收件人手上(如果Royal Mail不罷工的話)。


英國的交通系統(特指倫敦區域)跟郵遞區號堪稱是我覺得英國的兩大奇觀,交通擇日再提,郵遞區號系統的便利程度真是讓我不禁肅然起敬。 如果想在google map上找英國地圖位置,只要鍵入六至七碼英文字母與數字,幾乎就能準確定位。英國的郵遞區號分兩組號碼,第一組是表示大範圍區域,包含城市與區內含區塊。比如E代表倫敦東區,E14代表倫敦東區的CanaryWharf/Isle of Dogs/Poplar部分;E15代表倫敦東區的Startford部分等,後面三個由字母數字交錯而成的編號則更細部瞄準這個區域內的某一建築群或單一建築。


這真是人類史上偉大的發明啊。比較起其他國家多以數字排列組合而成的郵遞區號,存在的意義僅止於郵差,英國的郵遞區號的第一組一看就讓人知道大概這個地方在哪裡了。我想到台灣的郵遞區號從本來的三碼(代表鄉鎮市區)到五碼(多那兩碼也不知道是怎麼分區)後來又改回三碼,最近又提倡五碼郵遞區號(但是後兩碼又換了),這種朝令夕改的擾民措施,真是讓人無法對郵遞區號產生認同感。英國的郵遞區號代表的不只是一組號碼、一個位置,也是一個地域與人的連結;我知道了你的區號,也就能想像、理解與感覺你居住的環境,有時候我是這樣先去認識一個人的。

我常仗恃自己優異的方向感,老開玩笑說如果找不到工作,最適合去當郵差。我想會會很願意在英國送信,每天在那幾碼 字母數字中逡巡,應該是挺有意思的。

2009年11月26日 星期四

Pushing Pudding



台灣人對「布丁」的印象應該永遠都無法抹去那一幢矮而厚實卻又滑軟的金黃短柱體,隨著雞蛋比例的多寡,呈現出不同的擺盪感,最重要的是她的滋味結合奶蛋的濃郁香氣,如果頂部帶有焦糖層,更是會讓又苦又甜膩的滋味與金黃奶蛋層融合在一起。這是我們吃布丁的印象。


來到國外以後,第一次對於Pudding這個名字被濫用的印象是名喚「Rice Pudding」的甜點。它是一種用短米與牛奶、糖一起熬煮的小點,吃起來像是在吃乾掉的甜粥,風味不錯但是總覺得這跟布丁怎麼可能扯得上關係。


事情只變得越來越糟。當我發現英國有更多奇奇怪怪的東西都叫布丁,我開始對布丁感到質疑。Yorkshire Pudding是一種用麵粉烤發的蛋塔皮狀的小餐點,通常用來配烤牛肉吃,我一想到這個注定要來當甜點的好物居然被澆進肉汁就忍不住打冷顫。Chrismas Pudding名字超好聽,但是這個恐怖的甜點是將一大堆果仁加入類似海綿蛋糕的麵體,再淋上由酒熬製成的甜醬,烤熱了吃,過程材料都沒問題,但是滋味真是噁心得很。其他還有恐怖的Steak and Kidney Pudding把牛肉與牛或豬腰子一起放進烤盤裡加熱,如果名字裡面沒有布丁,也許還不教人那麼恐懼。


真正讓我對布丁形象感到幻滅的,來自於一次跟英國小哥Liam的對話。那天他來我家吃飯,我興沖沖地準備了「我想像中的」焦糖布丁前來當甜點應戰,想要給他一次身心靈的滿足。酒足飯飽之後,我告知他我準備的甜點:


我:我準備了甜點喔。
連恩:甜點?是什麼?
我:是布丁!!
連:布丁?什麼樣的布丁?
我:嗯,就有焦糖的那種。
連:蝦?什麼有焦糖的布丁?你說「裡面」有什麼。
我:有雞蛋、焦糖跟香草味道。
連:你這樣說,我還是不知道是什麼味道啊。它叫什麼?
我:好,焦糖雞蛋布丁。清楚了吧?
連:不清楚。
我:那你給我例子,告訴一些布丁的名字。
連:檸檬雞肉布丁、牛肉布丁不是很清楚嗎,我能想像它們的味道。
我:我就說了,就是有雞蛋味、焦糖味的甜點了啊。
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自己去看到底是啥鬼。
(連恩跑去冰箱)
連:我的天呀,這是Crèam Caramel,哪是布丁啊?
我:(震驚)那明明就是布丁啊...


原來我心目中的布丁根本在他眼中不是布丁;原來你從來不能改變別人的信念;原來自己的信念可以這麼輕易被打擊;原來要在第一時間去全然接受完全不同的印象是不可能的;原來焦糖布丁叫Crèam Caramel。

2009年10月29日 星期四

Throwing Heathrow





我總覺得在機場或是車站工作是一件悲傷的事,你眼見來來往往的男女都是過客,他們從不可能把機場車站當成是居留的終點,當你知道他們不可能留下來的,在機場或是車站停留的時間只是為了移轉到下一個目的地的手段,對於有強烈佔有欲的我來說,像Heathrow Airport這個地方是個相當不幸的地方。


倫敦五個主要機場中,Heathtow給我的感覺始終像一個張著大嘴的貪心野狼,吞噬著所有來到這的小羊。這個連續兩年被票選為全世界最爛的機場,我想原因不在他真正有多差,而是實在是太大、太多人、太複雜了,每天這麼多的人、這麼多的班次,沒有人是真正想要留下來的。


每次到Heathrow我還是覺得很難過,因為我永遠忘不了那個人送給我的離別禮物是在機場那一個充滿憤怨的眼神。每次離開Heathrow,我都很想狠狠地忘記剛剛在機場發生的一切事物,畢竟那些都是短暫、悲傷,卻會記在心裡很久的事:而且,每次從機場回家,是那麼長的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