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2月21日 星期一
Have Myself A Merry Little Christmas
在我很小的時候,聖誕節的印象是從十一月左右在班上流傳的伊甸愛心卡片登記單中建立的。那時候班上會傳閱著一本型錄,被各式各樣紅紅綠綠的卡片填滿,當在訂購單寫下姓名、卡片型號與數量時,好像就跟聖誕節結緣,之後卡片在十二月送來,班上的同學又將這些型錄上的卡片寫下最簡單,卻不知所措的祝福語「聖誕快樂」,像是交換日記一般,這些卡片在教室裡大風吹換過一遍。那些五顏六色的筆跡與圖案交織成了童年的聖誕記憶,等到長大後,我的聖誕節感覺依舊模糊,聖誕節像是被政治宣傳下的一個極樂時分,那些音樂與聖誕裝飾呈現本質上的虛空,特別是在台灣或日本這些地方,聖誕節像是被硬拖出來表演的童星,充滿娛樂性卻隱藏不成熟的怨懟。
我一點也不反聖誕節,那些聖誕故事、歌曲跟電影所要表達的聖誕溫馨與團圓氣氛感染力其實很強。只是真正到了聖誕季節,戶外的紅紅綠綠總是伴隨著標價除了購買禮物與等待禮物,聖誕節還留下多少溫暖的意義?
來倫敦以後,每到了十一月,街上出現了越來越多的燈飾與裝置,在夜晚寒涼的溫度與行人呼出的熱氣醞釀之下,聖誕節的氣息顯得正當與合理化多了。沒有家人在這裡,沒有情人可以陪伴的時候,我也想著該怎麼給自己一個開心的聖誕節。人總是怕寂寞的,在這時候還是想回歸體制,從虛擬的氣氛下尋求一點認同感。
到底聖誕節只是一年當中的幾天的暈眩與高潮,不管有沒有人陪伴,時間肯定會流逝,日子終究會過去。兩年前我第一次跟喜歡的人一起過聖誕節,我做了烤雞大餐、準備了交換禮物遊戲等他下班,等到吃了晚餐、換了禮物之後,我們又窩在沙發上看電影,做著跟以往沒什麼兩樣的事。原來聖誕節對我,充其量也只能是這樣。
2009年12月15日 星期二
Afrer Sunrise, Before Sunset

即使已經去了好幾次Greenwich的Royal Observatory好幾次了,我還是搞不懂日光節約時間。來到英國以後,每年有兩次的撥時針的機會,五月的時候把時間撥「快」一個小時,十月的時候撥「慢」一個小時。夏令時間的意義是要人早睡早起,充分利用高緯度國家夏季時分的長時間日照,達到節約能源、大家身體健康的效果。夏令時間的意義在夏季調整時間之後其實很難感受到它的實質意義。你每天都知道太陽很早出來、很晚下山;起床的時候有時候已經豔陽高照,晚上八、九點的時候天還是亮得不得了,除了對我們愛吃的台灣人心中總有一些疙瘩:明明六、七點該吃晚飯的時間卻沒有「晚」的感覺造成用餐時間的心態失調外,夏日時分對我來說就是有太陽的時間很長,可以好好利用日照時間,至於時間多一個小時、晚一個小時,嚴格來說在當下根本不會在意。
好景只會維持六個月。 到了夏末,天黑時間從十點慢慢往前到八、九點,十月底的時候就要恢復一般時制,在十月底最後一個星期日把時間撥慢一個小時,當下可能覺得多了一個小時的睡眠,但是之後六個月是恐怖的黑暗時期。冬天的日照時間慢慢縮短,時間卻往後拖延了一個小時,本來該是十一月的時候,本來(未調整時間前)該是五、六點下山的傍晚時分,變成了四、五點,簡單來說,天黑的時間變得越來越長,到了十二月、一月,每天太陽下山的時間是三點多左右,配合寒冷的天氣,整個歐洲都呈現一個陰鬱的氛圍。
在高緯度國家,時間與日照變成是一種生活的元素,給人歡欣或是給人壓力;也許英國人早就習慣了,我卻老在冬天倒數光照。我在冬天的倫敦午後的黑暗中總感到有不可思議的詭異感,像是來到了陰陽魔界,每每思忖著現在這個時間在夏日應該是晚一個小時(好讓自己不要那麼驚惶),然後想著在台灣的當下應該會是怎樣的光照風景,我想我永遠搞不懂夏令時間,也很難去調適這撥動時針與日照長短帶來的落差與應該調適的解脫。你看,又快天黑了......。
我的室友Yenchu是個天生的夜貓族,她在冬天的時候常常在天亮前入睡,在天黑後起床,幾乎看不到冬日裡最珍貴的陽光,我真希望她每天心情都很好。
2009年12月7日 星期一
Decoding Postcode
尹真寄來的丹麥版「Little Fish」DVD旁附了一張明信片。那張明信片寫得很有她的個人風格:文字簡短、有她看起來有點稚氣的筆跡、而且大概用了三枝不同的筆來描繪,我想也知道她的筆常常沒墨水,同一個筆畫有重複刻鑿的痕跡。她在信息裡問我,她永遠不懂英國的郵遞區號是怎麼回事,她說她記憶中曾經寫過多次類似的字母與數字的組合,不懂這樣的排列究竟有什麼功能,卻都能殊途同歸,把信件正確地交寄到收件人手上(如果Royal Mail不罷工的話)。
英國的交通系統(特指倫敦區域)跟郵遞區號堪稱是我覺得英國的兩大奇觀,交通擇日再提,郵遞區號系統的便利程度真是讓我不禁肅然起敬。 如果想在google map上找英國地圖位置,只要鍵入六至七碼英文字母與數字,幾乎就能準確定位。英國的郵遞區號分兩組號碼,第一組是表示大範圍區域,包含城市與區內含區塊。比如E代表倫敦東區,E14代表倫敦東區的CanaryWharf/Isle of Dogs/Poplar部分;E15代表倫敦東區的Startford部分等,後面三個由字母數字交錯而成的編號則更細部瞄準這個區域內的某一建築群或單一建築。
這真是人類史上偉大的發明啊。比較起其他國家多以數字排列組合而成的郵遞區號,存在的意義僅止於郵差,英國的郵遞區號的第一組一看就讓人知道大概這個地方在哪裡了。我想到台灣的郵遞區號從本來的三碼(代表鄉鎮市區)到五碼(多那兩碼也不知道是怎麼分區)後來又改回三碼,最近又提倡五碼郵遞區號(但是後兩碼又換了),這種朝令夕改的擾民措施,真是讓人無法對郵遞區號產生認同感。英國的郵遞區號代表的不只是一組號碼、一個位置,也是一個地域與人的連結;我知道了你的區號,也就能想像、理解與感覺你居住的環境,有時候我是這樣先去認識一個人的。
我常仗恃自己優異的方向感,老開玩笑說如果找不到工作,最適合去當郵差。我想會會很願意在英國送信,每天在那幾碼 字母數字中逡巡,應該是挺有意思的。
2009年11月26日 星期四
Pushing Pudding
台灣人對「布丁」的印象應該永遠都無法抹去那一幢矮而厚實卻又滑軟的金黃短柱體,隨著雞蛋比例的多寡,呈現出不同的擺盪感,最重要的是她的滋味結合奶蛋的濃郁香氣,如果頂部帶有焦糖層,更是會讓又苦又甜膩的滋味與金黃奶蛋層融合在一起。這是我們吃布丁的印象。
來到國外以後,第一次對於Pudding這個名字被濫用的印象是名喚「Rice Pudding」的甜點。它是一種用短米與牛奶、糖一起熬煮的小點,吃起來像是在吃乾掉的甜粥,風味不錯但是總覺得這跟布丁怎麼可能扯得上關係。
事情只變得越來越糟。當我發現英國有更多奇奇怪怪的東西都叫布丁,我開始對布丁感到質疑。Yorkshire Pudding是一種用麵粉烤發的蛋塔皮狀的小餐點,通常用來配烤牛肉吃,我一想到這個注定要來當甜點的好物居然被澆進肉汁就忍不住打冷顫。Chrismas Pudding名字超好聽,但是這個恐怖的甜點是將一大堆果仁加入類似海綿蛋糕的麵體,再淋上由酒熬製成的甜醬,烤熱了吃,過程材料都沒問題,但是滋味真是噁心得很。其他還有恐怖的Steak and Kidney Pudding把牛肉與牛或豬腰子一起放進烤盤裡加熱,如果名字裡面沒有布丁,也許還不教人那麼恐懼。
真正讓我對布丁形象感到幻滅的,來自於一次跟英國小哥Liam的對話。那天他來我家吃飯,我興沖沖地準備了「我想像中的」焦糖布丁前來當甜點應戰,想要給他一次身心靈的滿足。酒足飯飽之後,我告知他我準備的甜點:
我:我準備了甜點喔。
連恩:甜點?是什麼?
我:是布丁!!
連:布丁?什麼樣的布丁?
我:嗯,就有焦糖的那種。
連:蝦?什麼有焦糖的布丁?你說「裡面」有什麼。
我:有雞蛋、焦糖跟香草味道。
連:你這樣說,我還是不知道是什麼味道啊。它叫什麼?
我:好,焦糖雞蛋布丁。清楚了吧?
連:不清楚。
我:那你給我例子,告訴一些布丁的名字。
連:檸檬雞肉布丁、牛肉布丁不是很清楚嗎,我能想像它們的味道。
我:我就說了,就是有雞蛋味、焦糖味的甜點了啊。
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自己去看到底是啥鬼。
(連恩跑去冰箱)
連:我的天呀,這是Crèam Caramel,哪是布丁啊?
我:(震驚)那明明就是布丁啊...
原來我心目中的布丁根本在他眼中不是布丁;原來你從來不能改變別人的信念;原來自己的信念可以這麼輕易被打擊;原來要在第一時間去全然接受完全不同的印象是不可能的;原來焦糖布丁叫Crèam Caramel。
2009年10月29日 星期四
Throwing Heathrow
我總覺得在機場或是車站工作是一件悲傷的事,你眼見來來往往的男女都是過客,他們從不可能把機場車站當成是居留的終點,當你知道他們不可能留下來的,在機場或是車站停留的時間只是為了移轉到下一個目的地的手段,對於有強烈佔有欲的我來說,像Heathrow Airport這個地方是個相當不幸的地方。
倫敦五個主要機場中,Heathtow給我的感覺始終像一個張著大嘴的貪心野狼,吞噬著所有來到這的小羊。這個連續兩年被票選為全世界最爛的機場,我想原因不在他真正有多差,而是實在是太大、太多人、太複雜了,每天這麼多的人、這麼多的班次,沒有人是真正想要留下來的。
每次到Heathrow我還是覺得很難過,因為我永遠忘不了那個人送給我的離別禮物是在機場那一個充滿憤怨的眼神。每次離開Heathrow,我都很想狠狠地忘記剛剛在機場發生的一切事物,畢竟那些都是短暫、悲傷,卻會記在心裡很久的事:而且,每次從機場回家,是那麼長的一段路......。
2009年10月18日 星期日
Cider conCIDERation
在英國待了一陣子的朋友間一到了晚上,常常爆出的話題不外乎就是
「晚上好無聊喔」
「怎麼店這麼早就關了」
「沒事情可以做」
「好想去夜市喔」
偉大的倫敦城一到了晚上七八點,商店全都關得差不多了,街上來去匆匆的行人不是趕著回家,就是到酒吧裡去。酒吧是他們唯一的入夜娛樂,再重複一次,是「唯一」的娛樂。英國的酒與酒吧文化已經興盛到了我無法理解的地步。英國小酒吧數量多、也非常容易親近。跟三五好友一起進去酒吧,點了酒坐下來廢話好多句,就像是打開電視一樣簡單。
不管任何大城小鎮酒吧永遠是入夜以後人聲最鼎沸的場所,大夥兒人捧一杯啤酒在有些有著詭異店名的酒吧(像是船錨與老鼠(Anchor and Mouse)或是駱駝與大蔥(Camel and Leek))裡或外圍成小圈圈開講,等喝完了這一杯,再往下一家酒吧進攻。對英國人來說,在酒吧喝酒不單單只是一種夜間娛樂、交際場合,是他們的生活。他們似乎把酒與酒吧融入他們的人生當中,無酒不歡,無吧不爽。為什麼有的人要在中午十分就把自己灌醉、為什麼到了下午就有人直驅酒吧頂著寒風在店外頭飲酒、為什麼非得要喝完這一家再到下一家以及下下(下下下)一家續攤買醉,這些問題問英國人,他們自己也沒有答案,酒與酒吧對他們來說不是一種癮症,是血液流竄的因子;如果拿台灣的來對比,酒與酒吧對於英國人,就像是醬油與小吃攤販對於台灣人的關係一樣。
我自己對酒精飲料興趣不大,打從心裡覺得任何酒都不好喝,還會矛盾地成天嚷嚷好想大醉一場,但是此次來英國在幾次的酒吧應酬(!?)經驗裡認識了西打酒,一喝就愛上。台灣人聽到西打(Cider)幾乎百分之百會想到從小到大黃標瓶的蘋果氣泡飲料(我腦海已經浮現電視廣告的gingle了),但是真正的西打酒指的是蘋果酒,比起啤酒或是香檳等同樣屬於發泡酒,多了一分香甜的滋味。身邊朋友們如果不喝西打酒也正是因為它口味偏甜,但是對於「愛呷甜」的台灣人來說,真是對準了我脾胃,而且廠商還開發了梨子西打(pear cider),比起蘋果西打滋味更甜口,果香比較溫潤。一般來說,不論是蘋果西打酒還是梨子西打的酒精濃度跟普通啤酒差不多,但是因為特別容易入口,很容易飲用過量而喝醉。
我想到夏天的時候每天晚上桌邊擺一瓶梨子西打,一邊看電影一邊暢飲;突然想起松田聖子一首隱藏的名曲小麦色のマーメイド (小麥色的人魚)裡的歌詞:涼しげなデッキ チェアー ひとくちの林檎酒(坐在涼爽的海灘椅上 啜飲一口香甜的蘋果酒),就覺得那真是一個人最大的奢侈了。
現在我走過英國酒吧,暗暗對著滿屋子的酒痴感到可悲,但是一轉念想到他們捧著的金黃色玉液可能是那香甜的西打酒,我好像又可以原諒他們了。
「晚上好無聊喔」
「怎麼店這麼早就關了」
「沒事情可以做」
「好想去夜市喔」
偉大的倫敦城一到了晚上七八點,商店全都關得差不多了,街上來去匆匆的行人不是趕著回家,就是到酒吧裡去。酒吧是他們唯一的入夜娛樂,再重複一次,是「唯一」的娛樂。英國的酒與酒吧文化已經興盛到了我無法理解的地步。英國小酒吧數量多、也非常容易親近。跟三五好友一起進去酒吧,點了酒坐下來廢話好多句,就像是打開電視一樣簡單。
不管任何大城小鎮酒吧永遠是入夜以後人聲最鼎沸的場所,大夥兒人捧一杯啤酒在有些有著詭異店名的酒吧(像是船錨與老鼠(Anchor and Mouse)或是駱駝與大蔥(Camel and Leek))裡或外圍成小圈圈開講,等喝完了這一杯,再往下一家酒吧進攻。對英國人來說,在酒吧喝酒不單單只是一種夜間娛樂、交際場合,是他們的生活。他們似乎把酒與酒吧融入他們的人生當中,無酒不歡,無吧不爽。為什麼有的人要在中午十分就把自己灌醉、為什麼到了下午就有人直驅酒吧頂著寒風在店外頭飲酒、為什麼非得要喝完這一家再到下一家以及下下(下下下)一家續攤買醉,這些問題問英國人,他們自己也沒有答案,酒與酒吧對他們來說不是一種癮症,是血液流竄的因子;如果拿台灣的來對比,酒與酒吧對於英國人,就像是醬油與小吃攤販對於台灣人的關係一樣。
我自己對酒精飲料興趣不大,打從心裡覺得任何酒都不好喝,還會矛盾地成天嚷嚷好想大醉一場,但是此次來英國在幾次的酒吧應酬(!?)經驗裡認識了西打酒,一喝就愛上。台灣人聽到西打(Cider)幾乎百分之百會想到從小到大黃標瓶的蘋果氣泡飲料(我腦海已經浮現電視廣告的gingle了),但是真正的西打酒指的是蘋果酒,比起啤酒或是香檳等同樣屬於發泡酒,多了一分香甜的滋味。身邊朋友們如果不喝西打酒也正是因為它口味偏甜,但是對於「愛呷甜」的台灣人來說,真是對準了我脾胃,而且廠商還開發了梨子西打(pear cider),比起蘋果西打滋味更甜口,果香比較溫潤。一般來說,不論是蘋果西打酒還是梨子西打的酒精濃度跟普通啤酒差不多,但是因為特別容易入口,很容易飲用過量而喝醉。
我想到夏天的時候每天晚上桌邊擺一瓶梨子西打,一邊看電影一邊暢飲;突然想起松田聖子一首隱藏的名曲小麦色のマーメイド (小麥色的人魚)裡的歌詞:涼しげなデッキ チェアー ひとくちの林檎酒(坐在涼爽的海灘椅上 啜飲一口香甜的蘋果酒),就覺得那真是一個人最大的奢侈了。
現在我走過英國酒吧,暗暗對著滿屋子的酒痴感到可悲,但是一轉念想到他們捧著的金黃色玉液可能是那香甜的西打酒,我好像又可以原諒他們了。
2009年10月13日 星期二
Post on a Poster
海報是個有意思的東西。這個外來詞單單從字面上很難去聯想它的實際功能,查了資料以後,他還真有個有意思的由來:
海報這一名稱,最早起源於上海。舊時,上海的人通常把職業性的戲劇演出稱為“海”,而把從事職業性戲劇的表演稱為“下海”。作為劇碼演出資訊的具有宣傳性的招徠顧客性的張貼物,也許是因為這個關係的緣故,人們便把它叫做“海報"。
我每每上課教到這個字時,還會特地跟學生補充這個詞的發音跟另一個海洋動物一模一樣,學生會驚奇地笑得人仰馬翻。總覺得海報的發音、詞面意義與實際功能和面貌有著絕妙的平衡與驚喜。
我喜歡海報融合圖像與文字的存在,只用一頁方寸的平面要說一個故事,表現一個態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海報是商業行為的一種表徵,有人說從一個國家車站海報的數量與形式就可以看出這個國家的經濟實力,倫敦車站與街頭也如其他大城市一樣,海報的五顏六色與街頭招牌以及店頭裝潢相互輝映,老實說跟其他大城市並沒有什麼特別顯著的差異,但倫敦眼花撩亂、有時候莫名其妙的海報成了倫敦城市本身的重要背景。
倫敦公車有一則常駐海報是要乘客眼觀四面、耳聽八方,若是在乘車過程中注意到其他身旁乘客有「可疑」的意圖與言談,千萬不要客氣請趕緊告知司機伯伯或是阿姨。這則廣告肯定是在倫敦遭受恐怖攻擊後出現的,這對台灣人來說實在有點明目張膽地鼓勵表現詭異的不信任感,英國這國家真的是相當保護人民的,只是對我來說操作手法不夠高明就是了。
儘管我在論文裡大肆讚揚海報的信息感染力有多強,誰都知道不是每個人都有時間有興致去琢磨海報上面的信息,在意的人就會在意,要忽略也頂多就是只觀不查。所以我非常好奇08年秋天出現在倫敦地鐵車廂裡的台灣旅遊廣告海報,真的有多少外國旅客對這則廣告有印象,有多少台灣人注意到了這則廣告不合理的地方,如果你看到地鐵乘客總是一股漠然的眼神,還真得對這則廣告的效益感到同情了。
我對倫敦海報最深的的印象竟然是 「醜聞筆記」(Notes On A Scandal)的電影海報 。那時候是07年秋天,我第一天到倫敦從機場到家裡的路上,沿途在機場與地鐵上理應看到了不少的海報,正當我跟陽拖著以「嫁女兒」心態帶來的超多行李從Aldgate Tube Station要出站換公車時,樓梯間的「醜聞筆記」海報的凱特布蘭琪側臉瞬間吸引我的目光,
「這海報都放了一年了吧!」
在那匆匆一瞥正當內心暗忖倫敦是怎麼了,怎麼海報汰換率搞得好像開發中國家水準時,那張海報的記憶卻永恆地留到現在。似乎每當腦海浮現那張海報,當時內心對這個城市的陌生與期待感也都還在,可能永遠也都抹滅不去。
我不敢再回去Aldgate車站看看那張海報是不是還在,因為我知道一定不會在了,而且,我要說服自己真的已經沒有懷舊的必要了。
2009年10月11日 星期日
Sealed with a Kiss
要不是為了赴一個突如其來又莫名其妙的約會,我想我絕對不可能會踏入倫敦的北四區。從我家E14轉乘了兩條地鐵路線,耗時一個半小時到了倫敦這個名喚Southgate的 小地方。巨大的倫敦都會的近郊小鎮都已經發展出了一個類似的成是風貌:當你不知道踏出地鐵後的世界會是怎怎一番時,地鐵周圍的一條大道上有令人熟悉的連鎖 商家來安穩人心,當然也有一些異國風味濃厚(當然中國風情也屬於此列)的小店偶爾驚嚇或驚喜你,整個街道風景顯得貌不驚人,卻也讓人安心異常。時候是六點 多了,商家內卻是一個客人也沒有,店員看似習以為常地打屁聊天,一點也沒有想對我這個過路人投來熱情眼光的意圖;整個街道明明有很多聲音,但是本質上顯得 很安靜,那些倫敦典型的不良少年可以忽略,那些還在施工的工場可以撇開,那些聲音在掠過之後突然產生了一陣靜謐,我認為Southgate是個安靜的地方。根本的安靜。
我跟那 個波蘭小鬼見面以後只是盲目地在這個靜地裡閒逛,我必須強做成熟地去迎合我們見面的尷尬,畢竟他比我還緊張呀,看他一邊侷促不安地說不出幾口英文,卻趕緊 猛吸了好幾口煙,彷彿在教養一隻小貓的我,突然覺得自己真是一個成熟的大人了。繞過幾個街角,我們慢慢走回他姊姊租居的房屋,他胡謅了一個出去散心的理由 出來跟我見面。我以一個半小時的奔波換他三十分鐘的不安,等我十五分鐘後在車上想到這件事,突然覺得自己的衝動還真是能說服自己感到情有可原。走到欲分手 的定點,突然也不知道還有什麼話可以化解那份尷尬,忽然他猛一不勝防地在我的唇上親了一下,隨後說了一句不帶口音的「Don’t be shy!」。我們分頭離開,他在轉進另一個街角之前,我們有默契地回頭又對望一眼,給彼此揮了揮手。
我們分手以後,我拿起懷中的iPod,裡頭音樂播放著中山美穗充滿南歐浪漫陽光風情的「OLIVE」專輯,跟眼前望見,一望無際的英國民宅在昏黃的街燈下一片迷茫相去甚遠。只有嘴唇上殘留的餘溫與咖啡味道提醒了還有能夠讓人繼續行進的動力,那時候覺得是溫暖的。走到了地鐵站,驚覺那是一個建在圓環中的圓扁型特色建築,我想我是挺喜歡的。
訂閱:
文章 (Atom)